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使得2020年成为极不平凡的一年。也正是在这不平凡的一年,方正集团破产重组、紫光集团爆发债务危机、启迪控股加速引入战略投资人……,以北大、清华为首的高校校办企业改革似乎也到了各自见真章的时刻。
自1993年全国第一次高校科技产业工作会议鼓励高校发展科技产业以来,到近几年要求校办企业“脱离”高校的改革,具有深厚产学研背景的校办企业将何去何从,不仅成为社会关注的一大焦点,更是事关一支国家科技创新力量的归属。
引民资、划国资,10年校企改革路径各异
校企改革始于2001年,从清华北大开始试点。2015年9月,《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实施方案》印发,拉开大规模高校企业改革帷幕。2018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高等学校所属企业体制改革的指导意见》印发,要求高等学校所属企业体制改革要坚持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方向,对高校所属企业进行全面清理规范,理清产权和责任关系,促使高校聚焦教学科研主业,各大高校在这个指导意见下开始进行新的探索。到2019年后,高校改革开始加速,上市公司的改革方法大多数归属于“出让”。
实际操作中,主要有两种情况,一类是高校企业把自己的企业的控制权,全部转让给了属地国资委,或者是国务院国资委,比较有代表性的像山东大学、中南大学、中山大学等。
2019年,中南大学旗下上市公司博云新材(002297)第一大股东中南大学粉末冶金工程研究中心,通过引入湖南兴湘投资控股集团对其增资,致使上市公司实控人由中南大学变更为湖南省国资委。同年,山东大学拟将旗下上市公司山大华特(000915.SZ)控股权转让给山东国投(隶属山东省国资委)。2020年,中山大学达安基因股份有限公司第二大股东广州生物工程中心将享有所有权的全部资产无偿划转变更,变更后公司实际控制人为广州市人民政府。
第二种情况,高校对下属高校企业不断的减持,减持到丧失了实际控制权,接盘的有国资也有民营企业和自然人,上海交大的昂立教育、浙大的浙大网新以及华中科大的华中数控等均属于这种方式。
2020年初昂立教育集团是国企吗,上海交大旗下昂立教育(600661)变身“无主”状态。公司前三大股东向上交所出具说明,称目前任一股东均无法对股东大会的决议产生重要影响,公司各主要股东及其一致行动人之间持股比例差异不大,相互间均保持独立自主决策权,均无一致行动关系。2019年7月,浙大网新公告,公司控股股东网新集团之股东网新资本、乾鹏科技、图灵计算机、融顺投资签署了解除一致行动协议,各方确认不再与公司股东圆正集团(浙江大学子公司)保持一致行动关系。本次变动后,公司控股股东仍为网新集团,但不再有实际控制人。2019年7月,华中科大旗下华中数控的披露权益变动书,引入自然人阎志、民营企业卓尔智能通过二级市场集中竞价方式,合计持有公司股份20%,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
这类企业在学校失去控制地位后,如何继承改制前的产学研资源和人才优势,将是下一步面临的挑战。
在引入民营股东的混改方案中,北大方正是个绕不开的案例。2019年6月,北京大学全资公司北大资产公司诉多位自然人,称方正集团在2004年的改制无效,方正集团100%股权,应归还北大资产公司所有。今年2月,北大方正被北京法院裁定进行破产重组。作为依靠科技创新技术研发起家的北大方正,旗下拥有方正科技、北大医药、方正证券等6家上市公司,又背靠北大这个大树,但却沦落到今天的局面:总资产超3600亿,负债却有3029.51亿元的困境,也是起源于校改。
北大方正这种国企搭台,民营操盘的模式,在高校信用背书下,一度开启了高杠杆和多元业务疯狂扩张的道路,虽然一度让企业飞速发展校企改革将何去何从?,但是因为公司治理能力跟不上扩张速度,也就为未来的经营风险埋下了伏笔。
清华校改或有突破
清华大学校企启迪控股今年动作频频,引进了多地国资入股,形成了“并列”大股东的模式。启迪董事长王济武近期在《人民日报海外版》的发文表示:本次校改后,启迪从清华控股脱表,但清华控股仍为启迪控股的并列第一大股东。清华和启迪行政上的上下级关系终止,但在党建体系中,清华控股党委仍是启迪党委的上级主管党委,双方在人才、业务上仍血脉相连。同时,启迪引进多个地方国资做战投,提升国资比重到占绝对多数,多个国资股东股比接近,没有单一的“控制人”,从而强化和保障了股东会、董事会决策的民主集中制。另外,启迪从集团到下属各二、三级公司,均与全国多地国资在股权、治理等方面合作,王济武称这种设计是服务于“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动机”的企业发展目标。另外,记者统计发现,启迪还通过改革大规模缩减资产(缩减总资产规模近500亿元,王称:实际剥离高负债的偏地产类资产约800亿元)。
相较于其他高校将自己拥有的控制权转让,或不断减持所拥有股权直至无实际控制权,启迪的这一模式实为有所创新,显然不同于简单的“一卖了之”,王济武将其称为从“清华启迪”转变为“中国启迪”,这无疑为清华校改带来了突破。
校企改革后未来发展仍存挑战
根据不完全统计,2018年末,校办企业的上市公司已达43家,到2019年末的统计来看,清华控股的资产已经超过了5200亿,而北大也超过了3500亿,校企的影响力很大,失败的校企改革会发酵成全社会对校办企业的信任危机。
始于2001年的校企改革,解决了现代企业制度的问题,突破了国有资产集中管理的困境,校企改革加速阶段也暂时告于段落,但是目前各种校改模式的最终结果还有待考验。
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创新创业学院院长李建良博士表示“评价校企改革是否彻底的标准昂立教育集团是国企吗,是高校能否回归本位,高校要改变之前对校企“管人管事”的浸入式管理模式,真正做到以“管资本”为主,而企业要充分发挥好背靠高校的优势,更好地促进学校的科研成果转化,各司其职。至于这些曾经的全资校企在改制中引入新股东后能发展的怎么样,如果只是被动应付监管部门的政策要求,而不真正从治理结构上进行变革,现在还很难判断。”在操作路径上,李建良还提供了另一个思路。他表示,可以充分发挥基金的作用,将学校在校企中的出资划转或捐赠到社会基金中,对基金实行真正意义上的委托管理和资金托管昂立教育集团是国企吗,这就真正将“以管资本为导向”的改革落到了实处,同时也符合国企改革中的总体思路。